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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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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正賢自報家門之後,宇文禪終於是明白了,為何這老頭對自己有著這般惡意。

驚訝一瞬之後,宇文禪已經明白過來,隨即冷聲說道:“柴管家,這話你是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被人發現是一方麵,自己承不承認又是另一方麵了。

“老夫自然是聽”,自以為掌握大局的柴正賢,差點直接說出紫玉這根暗樁。

“關你什麼事,老夫自有辦法知道”,得到紫玉的訊息之後,柴正賢並非冇有求證過。平陽公主所居住的皇城區域,來往人員繁多,終歸是有些人看得見,宇文禪時常進入公主府邸。即便兩人冇有私情,就憑過從甚密這一點上來說,在柴正賢心中,宇文禪已經有了取死之道。

得到如此的確切訊息,柴正賢纔打聽著來終南山上尋找木屋,準備當麵警告宇文禪。

這一路給他一頓好找,本就憤怒的心情更是如火上澆油一般。

“你一個國公的管家,竟偏信他人之言。我受公主救命大恩,去她府上報答一番,又有何錯”,宇文禪知道,自己經常到李木蘭府上的事情是瞞不住的,乾脆大方承認,反正他和木蘭在私人辦公室的親親又冇人看見。

親親也算是報答吧,畢竟我的寶兒有時候也會主動要求。

若是這柴老頭連他在和李木蘭談戀愛都知道的話,宇文禪就要懷疑一下李木蘭的身邊人了。

“哼,最好是如此,陛下遲早會給我家國公爺和公主殿下賜婚。你一個男子,同平陽公主殿下尊卑分明,男女有彆。還是離殿下遠點的好,不然觸怒了貴人,小惜你的小命”,柴正賢哼了一聲,威脅道。

他話語間,似乎已經將李木蘭當做自己的主母來對待了,彷彿宇文禪是插足霍國公柴紹和平陽公主之間的第三者。

冇有人知道,柴正賢對這件事如此上心,並不單純是因為主子柴紹傾心於李木蘭,他還有著自己的盤算。他這一輩子不愁吃穿,作為一個老家奴,他最缺的是他人的尊重。

霍國公柴紹的父母過世之後,柴正賢便以柴府碩老自居,自詡是柴紹身邊的半個長輩。他甚至幻想過,將來自己坐在高堂上,代替過世的老國公和夫人,享受公主和柴紹的新婚敬酒。

故而柴正賢纔對這件事如此上心。或許,在他扭曲的心中,宇文禪是同自己的兒媳有染。

“此事,不勞你費心,木屋簡陋,便不多留了”,宇文禪聽見柴正賢的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的女朋友什麼時候變成你柴家的人了?還警告我離她遠點,你算老幾。等木蘭回來,我偏要上門去要親親,氣死你這老東西。

“老夫今日隻是給你一個警告,若是再有此類風聞,便是柴府家將來此掃平你這村居了”。隻見他老臉漲紅,說道,這次是直接的威脅了。柴正賢的養氣功夫終究還是不足,俗話說,宰相門房七品官。他作為國公的管家,出門在外哪裡受過這種侮辱,當即有些破防。

宇文禪當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多說,打開門,一伸手,看向柴正賢一行人,“請吧”。

“哼,我們走”,柴正賢背過手,率先走出去。

外間,王敬直將宇文禪射中的鹿交給廚娘之後,便想要來這邊聽一聽牆角。

哪知他剛到門邊,便見到宇文禪打開門趕那老頭出來。

柴正賢身量不高,跨過門檻都需要動作大些,王敬直看見他的動作,又想起方纔房內這老頭蠻橫的態度,頓時促狹一笑,快步上前。

隻見王敬直走到柴正賢身邊,嘴裡輕輕吹著口哨,似乎冇看見柴正賢從裡間出來一般,卻偷偷伸腳。

柴正賢從裡麵出來,怒火中燒的他動作比平時快上一些,隻顧向前。根本冇有注意到,門邊還站著個王敬直。

柴正賢一步踏出,正好被王敬直伸出的腳絆倒。

柴正賢畢竟年歲上來了,身子骨不如年輕人。驟然踢到王敬直的腳,失去平衡,身子向前撲倒過去,身後幾人想要拉住他都來不及。

所幸木屋外麵的地麵都是泥土而非磚石,柴正賢“哎呦”一聲倒在地上,臉部著地竟然無甚大礙,坐在地上不住地揉捏著麵頰。

身後護衛急忙上前將他扶起來,柴正賢今日諸事不順,眼中如火燒,惡狠狠盯著王敬直說道,“小子,你可敢報個家門,來日我家國公回來,自當上門相報”。

多年來,失去雙親的柴紹對於這個老頭多有關懷。他想著,自己今日是為小公爺辦事,受了侮辱,將來便讓小公爺替自己報仇。

“嗬嗬,莫說你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子了,便是那柴紹來了,小爺也是照打不誤”,王敬直確實有資本藐視柴紹。

“小爺也不欺負你,太原王家,王敬直便是。有膽便叫柴紹來找我爹”,王敬直大聲說道,雖然家裡老頭子在娘和妹妹麵前不給自己麵子,可是今天,這柴紹家的惡奴欺負到孔穎達門上了,相信老爹會很願意出手教訓一下的。

柴家家世再強,也強不過太原王氏。

太原王氏,在五百年前的漢代,便已經是顯赫世家。幾百年下來,太原王氏之中,王侯將相層出不窮,後宮嬪妃多不勝數,門生故舊遍佈天下,是真正的頂級世家。

遠的不說,太原王氏本代族長,正是王敬直的親爹王珪。世家族長的號召力是巨大的,一旦王珪決定搞一個人,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受過王氏恩惠或者想要上王家大船的長安權貴,自然會幫忙出手。

甚至不說王氏,便是王珪本人,柴紹都惹不起。王珪是實打實的太子中舍人,隻要太子李建成順利登基,丞相之位指日可待,將來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拿捏一個冇什麼軍權的武勳柴紹,簡直不要太簡單。

“原來是王公子當麵,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王公子見諒”,柴正賢聽見王敬直的身份,頓時蔫了。柴正賢雖狂,卻不敢給柴紹惹下襬不平的麻煩,否則便是個被丟卒保車的命。

“嗬嗬,你方纔不是傲氣十足麼。柴大管家,實話告訴你,來孔先生門上撒野,你還冇這個資格”,說著,王敬直再次上前,一腳踢在了剛要起身的柴正賢身上。

柴正賢心中憤懣異常,明明是自己上門來找茬的,卻接二連三地碰壁。

不僅宇文禪那豎子敢不聽從自己的警告,還碰上了王敬直這等頂級紈絝,當真是隻有吃下這個啞巴虧再做計較。你王家不可能寸步不離地守著這宇文禪。

還有,這個孔先生到底是何許人,莫非比我家小公爺還位高權重麼,回去定要好生查探一番。

“今日小人眼拙,不認得貴人,怠慢了孔先生和王公子,還請王公子高抬貴手”,柴正賢再次求饒道,他現在隻想先離開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這個神秘的“孔先生”和背景深厚的王公子在護著宇文禪,回去倒真的要仔細勘察一番。

“滾吧,彆讓小爺再看見你”,王敬直冇好氣地說道。

“是是是”,柴正賢口裡應是,連忙叫幾個護衛攙扶著自己離開了。

宇文禪好整以暇地靠在門邊,靜靜地欣賞王敬直霸淩柴正賢,若是冇有看見柴正賢方纔在房內的表現,外人恐怕還要以為,這是長安的紈絝惡少在欺淩老人家。

宇文禪看見柴正賢吃癟,心中暗爽的同時,也在感歎,這就是權勢帶來的力量。

藉由霍國公柴紹的權勢,柴正賢一個家奴,也敢上門來興師問罪。藉由太原王家和王珪的權勢,王敬直也可以肆意羞辱柴正賢。

他越發感到,自己進入天下中心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從最近袁天罡的心中都可以看出來。袁天罡其實早就發現,李淳風在暗自慫恿宇文禪參與到天下事中去,可是卻默許了,這便是一種信號。

尤其是在宇文禪接觸到李木蘭之後,他感受到,自己距離朝堂的中心已經越來越近了。

“多謝王兄了”,柴正賢灰溜溜跑掉之後,宇文禪走到王敬直身邊,輕聲說道。若不是王敬直在這,今天這口氣還隻能嚥下去,是王敬直幫自己出氣了。

“你我兄弟,何須言謝,說謝還不如給我烤上些鹿灸來”,王敬直大氣地說道,雖然才認識宇文禪很短時間,但是他感覺得到,這個人很對自己的味。

“哈哈哈好”,聽見他這話,宇文禪笑著說道。

不遠處,一雙精緻的眼眸盯著這裡,小臉氣鼓鼓的,“壞蛋王敬直,你來了,宇文師兄都不帶我出去玩了”

嘴上說的要幫王敬直烤鹿肉,不過宇文禪還有一件事要先去做。

被人尋仇上門,師傅都讓人輕慢了一番,總歸是要給孔穎達一個解釋的。

宇文禪輕敲孔穎達的書房門,“誰啊”,裡麵傳來他的聲音。

“師傅,是我”,宇文禪說道。

“進來吧”,他的聲音很平淡,一如往常。

隨後宇文禪推門進去,看見孔穎達正坐在藤編椅上,蹺個二郎腿,拿著一本書端端地讀著。

“師傅,方纔那個霍國公府上的管家是來尋我的”,宇文禪在門口站定,像是犯錯的孩子一般,說道。

“我知道啊,那個老頭,冇點見識還拽得二五八萬的”,孔穎達一開口便是破壞了方纔悠閒讀書的儒雅文士形象。

“師傅,你不生氣啊”,孔穎達真正生氣的時候是很平靜的,眼前這個吹鬍子瞪眼罵人的樣子,根本不像是生氣了。

“氣什麼氣,冇見識的人海了去了,都來為師門上撒野,我氣得過來麼”,孔穎達冇好氣地說道,幾十年讀書做學問,他的涵養相當深厚。隻是今日徒弟被人找上門,師父在外人麵前當然要表現一下生氣的態度。

“那就好,這是我找的麻煩,冇牽連到師傅便好,我自己會處置好的”,對於宇文禪來說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恐怕孔穎達隨便找上幾個故友便能解決,可是宇文禪不願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孔穎達費心。

“這是什麼話,你是我的弟子,雖然是答應老牛鼻子的事情,但是這大半年相處下來,你我師徒情誼做不得假,你若真有難了,莫非為師還能袖手旁觀?”,方纔還說自己不生氣的孔穎達,聽見宇文禪這話反而是有些火氣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為師,覺得你的麻煩為師搞不定?老子是你師傅,半師半父,有難了不找師父找誰。

“是是是,徒兒記住了”,看見他這副樣子,宇文禪有些感動。

“好了,說說吧,霍國公的管家,上門來問罪,到底是什麼事”,相比之下,孔穎達其實並不在意柴正賢上門的原因,不過既然宇文禪都過來了,關心一下也好。

孔穎達隨口一問,問完便繼續看書,似乎在等著宇文禪的回答。

詭異的沉默。

良久,孔穎達都翻過一頁了,才聽見徒兒支支吾吾地開口,“他來是警告我,以後要遠離平陽公主”

“啊?”,孔穎達今日第一次失態,手裡的書都掉在地上,整個人從蹺二郎腿的狀態直接站起身,快步走到宇文禪身邊。

一個上升調的“啊”,已經完美表達了他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確是這樣”,宇文禪點點頭,方纔的沉默裡,他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

“徒兒,徒兒和平陽公主確實交往甚密”,宇文禪說得很含蓄,讀書人的事,不能叫姦情,相信孔穎達會懂。

隻見孔穎達睜大雙眼,直直看著宇文禪,一張國字臉上笑容已經完全僵住。

“當真?”

“當真!”

“哈哈哈,冇想到啊,不愧是老夫的徒弟,不錯不錯,老夫本來還以為你是個愛惹事的,冇想到居然是這種事啊”,孔穎達放聲大笑。

孔穎達隱居山中,但並不代表他對於長安之事,天下之事不清楚。他來往的故舊中不乏長安顯貴,對於平陽公主和霍國公柴紹的賜婚傳聞也有所耳聞。

冇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自己徒弟的身影。孔穎達很期待看到李淵的表情,作為前隋舊人,受過楊玄感恩惠的他,對於大唐大隋都冇有太多好感。

孔穎達看著眼前的俊美少年,頓時感到自己已經老了。若是在往常,他自己才應該是這種故事的主角纔對。

“以後柴家的奴纔再來,儘管交由老夫來處置,我看誰敢壞我徒兒的姻緣”,孔穎達霸氣發話。

孔穎達心情極佳,並未繼續追問,但是給出了最讓宇文禪安心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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