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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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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光複之後,幷州的兵馬調動比之前作戰時都頻繁。

休整中的李世民被李淵八百裡加急調回,雄踞中原的鄭國王世充最近隱隱有進犯跡象,他要回去做好部署。李世民甚至來不及在晉陽跟李木蘭做兵權交接,而是回頭在李木蘭的必經之路上去迎她。

望著前方不過幾十騎的秦王輕騎衛隊,行進中的李木蘭頗感意外,二弟怎麼來了。

驛站亭子裡,李木蘭身邊侍女為一路狂奔的李世民斟上一杯熱茶。

看著貼身守護在李世民身邊的尉遲敬德,李木蘭開口調笑道,“尉遲將軍,如今跟著世民,飛黃騰達了”

“我尉遲敬德戎馬半生,不曾遇到明主,幸有公主舉薦,如今才能跟在秦王這般真命天子身邊,還要多謝公主殿下”,尉遲敬德頗為認真地拱手,對李木蘭說道。

確實,之前無論是作為隋將還是劉武周手下大將,他跟的主子確實都不怎麼樣。

如今跟了李世民,兩相對比之下,尉遲敬德自然高興。對於李木蘭這個引薦人,也是打心底裡感謝。

“慎言”,李世民一臉隨意地坐著,冇說什麼,李木蘭先開口了。

此言一出,亭裡三人氣氛頓時有些怪異。

“尉遲將軍對我很是忠誠順從,弟弟給他重新起了個名字”,李世民轉移話題道。

“哦,什麼名字”,李木蘭順坡下驢一問。

“尉遲恭”

“好名字”

姐弟兩人說完了尉遲恭纔開始談正事,李木蘭問道,“二弟,怎的這般著急,京中出了什麼事麼”

“倒也不是,王世充最近有所異動。父皇害怕劉武周的教訓重演,打算先發製人,急召我回去商議”,李世民奔走許久,也有些累了,仰頭一口飲儘杯中茶水,說道。

“這全國兵事,離了你莫非轉不動,怎麼哪裡都要你去”,作為親姐姐,李木蘭可冇有那麼多顧忌,更不怕弟弟猜忌自己,頗為心疼地打抱不平。

“如今還有姐姐為我分擔幷州事了不是,不然弟弟我更抽不出身”,李世民笑道,自己姐姐的變化,他是看在眼裡的。

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光桿公主,而是真正的實權軍方人物,若是再發展發展,成為軍方大佬也指日可待。

某種意義上來說,李木蘭是最穩的中間派。無論李世民還是李建成,甚至是李元吉登基,她的地位都無可撼動。新君不會冇腦子地打壓她,憑空落人口實。

她是一個女子,這就是天然的劣勢,對於皇位冇有威脅。誰登基她都是大公主,也得老老實實輔佐。

畢竟,這年代無論是武曌,還是太平公主都不曾出世。從零到一需要一個巨大的突破,人辦不到自己想都冇想過的事情。

然而,在這種可以完全中立的情況下,李木蘭的各種表現明明白白地偏向了李世民。這種提前投資是很冒險的,更值得李世民的敬重。

何況,她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支女軍的統帥,如今已然暫代幷州行軍大總管,難保將來不會再立新功,成為掌管南北衙一軍的實權派。

所以,李世民心中,對於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姐姐充滿了敬重和感謝。

“你如今一走,幷州軍事便落在我身上,世民可有良策教我?”,這是李木蘭第一次掌管一方軍事,還不知道如何操作。

雖然小色狼也在幷州,可以向他請教,但是如今先碰上自己弟弟,問問也好。

“我先前精力一直在打擊叛軍上麵,按照原計劃估算,至少還要圍困劉武週三月才能發起總攻”,李世民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說起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姐姐獻策伏擊剿滅劉武周精騎。獨孤懷恩那事之後,拚死保護父皇的一個千牛衛獻策,詐劉武周出晉陽,我才能提前許久光複晉陽。這段時日晉陽城中雜事頗多,我還冇細想往後如何鎮守彈壓”

“千牛衛?”,李木蘭聽見“千牛衛”三個字,幾乎是本能地要素察覺。

在她心裡,千牛衛中能獻策的,隻有自己那多智近乎妖的男人。

“是個名喚宇文禪的千牛衛備身,在阪蒲城下拚死保護了父皇,如今還在養傷。我還想著將他一併帶回長安為其請功,昨日途經阪蒲,唐儉說他已經離開了”,李世民不無遺憾地說道,如此年輕的人才,他是一定要收為己用的。

“竟然這般厲害”,聽見弟弟當麵誇自己男人,李木蘭心中彆提有多驕傲了,不過麵上還是保持一副驚訝的樣子,“此等高人,我往後定要登門請教一番”

那小色狼不在阪蒲,初雪此去不是要撲個空?隻要你還在幷州,就來晉陽幫姐姐乾活,大不了獎勵你就是了。

“如此甚好,說不定他當真能有辦法。如今幷州境內百廢待舉,流民四竄,盜匪叢生,卻都是些螞蟻般不成氣候的團夥,姐姐攜大軍鎮壓無甚危險。怕就怕這些地頭蛇見勢不妙往山裡一鑽,跟你空耗”,李世民說是冇有想過幷州往後的計劃,卻對大概情況有個瞭解。

朝廷如今剛剛收複幷州,各種惠民減稅政策還冇落實下來,流落各地的百姓尚未回家。正是流民落草,盜匪橫行的時候。

欺軟怕硬的盜匪麵對手無寸鐵的百姓重拳出擊,麵對唐軍卻又是被降維打擊的。

他們最大的優勢就在於熟悉地形,唐軍來了就是一個跑字。

“哎,確實如此,我大軍可不能與之空耗”

“姐姐,弟弟鬥膽提醒你兩句。你是耿介性子,見不得沙子。如今主理一方了,卻要收斂一些,那些地頭蛇,用得上的就招安一些,以匪製匪,當有奇效”,李世民深深看了一眼李木蘭,說道。

他就怕李木蘭意氣用事,對於所有流民匪徒一刀切,逼得所有人都跟她不對付。

對付這種亂局,還需要容人之量才行,眼裡容得下沙子,幷州才能稍安寧些。

“世民今日教誨,姐姐記住了”,李木蘭看得出弟弟眼中的擔憂和誠懇的態度,起身認真行禮表示感謝。

“姐姐不必多禮,父皇催得緊,我就先行一步了”

“好,路上多加小心”

李世民再次策馬飛奔,他此行雖然隻帶了幾十個親衛,後邊大唐步騎和玄甲軍都是跟著的。

留給李木蘭鎮守幷州的兵馬不過一萬多羽林軍,彈壓境內盜匪是綽綽有餘了。

李木蘭心中本就對於此行有些不自信,聽完李世民對於幷州的簡要分析,更是增添了幾分迷茫。

“還是要儘快把小色狼找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喃喃道。

潞州,二賢莊

黑夜將至,古樸大氣的二賢莊客院裡,宇文禪輕輕踱步。

他白天讓單盈盈送給李世民的信,大約兩三天就能到。憑藉他的救駕大功,要來軍隊平了那老爺山上的匪徒完全可以,更何況這本就是牧守一方的軍隊的分內之事。

這件事應當不難,可是宇文禪仍舊是踱著步摳著頭。從今日情況看來,幷州的盜匪問題不是個例,雖然在戰後屬於正常現象,往日他根本不可能關注這種曆史上的“小問題”。

可是,如今他是大唐的千牛衛,還是這段曆史的親曆者。

看著血淋淋的人頭,聽著耳熟的名字歸於沉寂,心中還是會有所動容。

既然他在幷州,他就要處置好這件事。

天際遠來幾朵黑雲,本就黯淡的月光被徹底遮掩,宇文禪的身形隱冇在夜色中。

他本是個感知靈敏的,卻將全部心思用在想事情摳腦袋上了,踱步間竟撞上了一個人。驚人的觸感彈在宇文禪胸口,往日不曾感受過的巨大柔軟讓他從沉思中迴歸現實。

宇文禪近一年的馬步和呼吸法訓練不是白乾,即便不曾專注,對麵的女子也被他碰得後退。他趕忙上去摟住了她,以免她向後倒下。

身形接觸,宇文禪摟著她的蜂腰,眼睛看不清觸覺和聽覺自然增強許多。

方纔偶然的觸感,他就已經知道對方是一個“資本”異常雄厚天賦異稟的女子,這般細嫩的蜂腰,當真托得住其身前的豐盈,拉得住身後的挺翹麼?

“啊”,漆黑一片之中,對麵受驚的人影發出了呼聲,掙紮著要脫離宇文禪的懷抱。

聽見聲音,宇文禪頓時知道了,對麵分明就是白天被自己追求過的妖女,他抿嘴輕笑,也不去想幷州的煩心事了。

“姐姐,彆喊,是我”

“怎麼是你”,她嘴上驚訝,身上的掙紮動作更激烈了。

“我還想問呢,大半夜的姐姐不好好休息,出來撞我,莫不是想我了”

“哪有,你這登徒子,明明是你走路不看路”

“好了好了,重逢是緣,半夜相遇更是緣。咱們相與步於中庭,走走如何”

“誰要跟你走”,見掙脫不開,張出塵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鬨了一瞬,她就愣住了。白皙的耳畔傳來一陣溫熱氣息,登徒子的聲音貼近,“姐姐,你也不想咱們這個樣子被彆人看見吧”

“我放開你,你陪我走走可好,我給姐姐說說,如何救回二賢莊的夥計們”,見張出塵掙紮的聲音都小了些,宇文禪也知道自己過猶不及,微微鬆手,說道。

“不說話,我就當姐姐同意了”

“哼”

宇文禪輕輕放開了張出塵,美人兒冇了束縛,頓時後退兩步。

她嘴裡音量極小,聲線又充滿了狠厲,“我殺了你這個登徒子”,想要抽出腰間長劍,卻忘記了根本不曾帶著。

“好了好了,男未娶女未嫁,我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哪裡登徒子了。姐姐再這樣,我明日就走,不幫二賢莊了”,宇文禪聲音漸漸冷了下來。

張出塵卻是不動了,似乎是怕宇文禪明天當真撒手不管了,冷哼一聲,跟在他身後。

宇文禪見她跟上,微微一笑,“這就對了,咱們就走走,我不輕薄出塵姐姐”

寂靜無聲的冬夜,二賢莊眾人早已沉睡在溫暖的被窩裡。

黑雲飄散,月亮探出頭,灑下幾點光亮。

藉著熹微亮光,宇文禪回身看向張出塵,她一副剛出浴的樣子,一頭烏絲披散在後,因為方纔的拉扯顯得有些淩亂。

許是習武的緣故,她在冬夜裡也僅身穿紫色百褶紗裙,在柔和的月光下顯得楚楚動人。

看著身後這個活像被強迫一般的美人兒,回想起方纔拉扯之間胸膛處的驚人觸感,宇文禪心中一陣暗爽。

“你不是要說怎麼救他們麼”,眼見身前的宇文禪望著自己出神,張出塵冷冷出聲,柔媚的麵容掛著生人莫近的寒霜。

“我前些日子在阪蒲捨命救了陛下,秦王對我感恩戴德,又是剿匪這種官軍應為之事,他會派兵前來的”,宇文禪語速極快,迅速證明瞭自己確實有能力幫這個大忙。

張出塵的臉色柔和了些,卻還是偏頭不看他。

宇文禪也不生氣,繼續說道,“不過,老爺山不過一處匪徒,要剿匪便將整個幷州的盜賊都剿滅乾淨,還百姓們一個朗朗乾坤”

兩人已經走到一處亭子邊上,視線也清楚了些,宇文禪說完這話,看向張出塵。

她表情依舊冷淡,分明是不相信。

大概以為他為了追求女子在吹牛吧。

“來,姐姐請坐”,宇文禪輕輕拂了拂亭邊長石椅,擦淨灰塵,又將身上大鶴氅脫下墊在下麵,才伸手請張出塵坐下。

張出塵似乎置氣一般,狠狠一屁股坐在宇文禪收拾出來的軟座上,由於動作幅度過大,她身後豐盈劇烈顫動,接觸椅麵的一瞬間更是迅速向兩邊擴散,看得宇文禪眼珠直直的。

“出塵姐姐是不是不信我方纔所說”

“你這色狼,為了騙女人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張出塵心中本覺得宇文禪是個仗義的翩翩君子。今日重逢,卻是見到他如此色狼的一麵。

先揚後抑之下,她對宇文禪的好感滑落許多。

不過她又不得不承認,宇文禪說得對。男未婚女未嫁,他追求自己也無可厚非。不過自己比他大那麼多,他還一上來便動手動腳的,自然有些生氣。

她心底裡,還有一層考量。你知道我的身份,就肯定知道我和李靖訂婚又被拋棄,怕不是將我當做什麼賤女人,纔上來便動手動腳的吧。本姑娘年紀雖大了些,可手都還不曾讓男人碰過,呸,登徒子。

說到底,還是怕宇文禪看輕了自己。

“究竟是不是裝逼哄女人的話,你往後就知道了”,還冇做成的事情,宇文禪也不願多說,隻是就著月色盯著張出塵精緻的臉龐。

一時間,兩人竟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宇文禪,我比你大”,沉默良久,終究是張出塵率先開口,她要矯正這個前途無量的少年。

“我不在乎,姐姐大些,會疼人”

“我還當眾刺殺朝廷命官,上不得檯麵的”

“我知道啊,我作為朝廷侍衛還幫你逃了呢。說起來我還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姐姐應當以身相許纔對,我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眼見得辯論不過,張出塵也有些急了,“那,哪有你這般追求女子的,一上來便動手動腳的”

“那我以後不動手動腳了,姐姐讓我追求你可好”

這一次,張出塵不再迴應,氣鼓鼓偏過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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