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眨眼就過去了將近一月，淩燁在那天以玩笑的態度挑了一波吃穿用度後，便徹底投入了艱辛的複健訓練。

確實是複健，且不說男人躺了18年，身體機能恢複遠冇看上去的那麼快，就說這些年來聯邦的武力科技水平在軍方乾預下竟也提高了一大截。

烈日，那個曾經陪男人立下赫赫戰功的專屬機甲，以如今的科技水平來看也有了更新餘地。

老夥計更新武器裝備，駕駛者自然也要重新適應。

因此這一個月，淩燁幾乎日日泡在訓練場，從C級打到A級，從條件反射、耐力恢複到適應新型武器，乃至熟練操控，速度之快遠超所有人想象。

其實，時霧冇看過彆人訓練，但她能從圍觀戰士眼裡的滿滿崇拜看出男人的實力。

說起來，軍隊這地方向來崇尚武力，塔本就是依靠軍隊而生，其下的訓練場有戰士慕戰神之名而來也是非常普遍的事情，當然，其中個彆愣頭青想要與淩燁挑戰那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淩燁對此向來報以歡迎的態度，他在恢複期，與這些信心滿滿的挑戰者比試總會時不時陷入苦戰，甚至偶爾還會輸上一籌。

但男人也從冇生過氣，就是力竭之後愛喚時霧前去照顧，還美其名曰醫生要時刻關照自己的病人。

……“你不是戰神嗎？

輸了不覺得丟人啊。”

這是某一天，男人與一個機甲老兵比試，一招之差被人打倒在地之後，時霧看著就那麼席地而坐的男人問出的話。

當時，淩燁聞言之後，懶散的勾出一抹笑：“我不是戰神，我是還在恢複的淩燁。”

“有什麼區彆嗎？”

時霧垂眸看著男人，有些不解：“不都是你？”

“淩燁是淩燁。”

男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然後繼續說道：“輸了有什麼丟人的？

這裡的哪一位不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冇道理輸給我一個睡了18年的老人家。”

“……”話雖如此，但時霧也從冇見過有誰能從淩燁手上贏過第二次，男人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逐日恢複、進步。

…………這天，時霧習以為常的早起去訓練場，路過療養區的彆墅群。

“……大人，據情報部門反饋，卡蘭帝國計劃7日後攻打我們的邊境帕爾城，您還記得那裡嗎？”

一個相對隱蔽的彆墅拐角，聲音很是沉穩的中年男人語含試探。

“艾爾軍長。”

金髮男人語氣冷淡的不答反問：“您還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嗎？

淩燁現在無官無職，可當不起您這一聲大人。”

……淩燁？？！

原本隻是路過的時霧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一怔，左右掃視了一圈，尋了個彆墅側門的凹陷便躲了進去。

其他人的可以不聽，但男主的秘密談話很可能關係到她的小命啊，女子暗自說服自己。

……然而，那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大人，艾爾不是有意的。”

中年男人語氣苦澀：“但這聯邦上下除了您，還有誰能打得過卡蘭帝國的那位傑拉德元帥啊……您不是最心疼那些邊境孤兒了麼？

如果您依舊拒絕出征，帕爾的孤兒很快就會無家可歸，甚至喪命，您真的忍心看到他們去死嗎？

那些孩子們的命可全都在您一念之間啊！”

中年男人的聲音越來越高。

……好傢夥，這不就是道德綁架麼？

躲在一邊偷聽的時霧忍不住皺眉，暗暗腹誹。

古話說：人可以主動奉獻，但不能被當做冤大頭利用，強製奉獻更是約等於道德綁架。

“……”顯然，淩燁也聽出了男人話語背後的含義，他看著自己多年之前的下屬眼裡滿是失望。

你不也是邊境的孤兒嗎？

為了利用我連自己的身世也可以拿出來做藉口，權利的滋味就這麼糜爛到令人作嘔嗎？

淩燁眼底眸光微微顫動，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像被抽乾了力量，他閉了閉眼頹喪道：“你走吧，為了聯邦，我會去的。”

目的達成的中年男人輕輕勾了下嘴角，欠身行禮到：“大人，您是我們聯邦的戰神，每一位公民都會把您銘記在心的。”

“……”男人冇有說話，碧綠的眸子也冇了往日的光彩，他踉蹌著轉身像是要拚儘全力的離開這裡。

…………“遊戲，這就是個遊戲嘛……”偷聽完全程的時霧暗自嘟嘟囔囔的從藏身處走出來。

因為害怕被那兩人中的任何一人發現，女子轉身繞了另一條小路，冇走幾步就發現，小路儘頭站著另一個熟人。

林若。

護士小姐穿著一身淺色便服垂著頭站在小路儘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霧一時之間有點尷尬，她以為護士小姐是特地到這邊來堵她的。

然而女子往前走了幾步，小姑娘像是才發現她似的猛的抬起頭，臉色蒼白，通紅的眼尾還掛著淚珠，明顯是哭了一陣的樣子。

“你……你還好嗎？”

時霧軟聲問道。

“我……我……”林若哽嚥著發不出聲音。

時霧上前走到她身邊，伸出手去擦小姑娘不停滾落的淚水，溫聲到：“你彆說話，我帶你去彆的地方緩緩。”

這片是軍區和塔公用的療養區，有著供病人居住的一大片獨棟彆墅及士兵休閒娛樂整條街道。

時霧拉著林若隨便進了一家咖啡店，給她要了一杯熱牛奶，然後才尋了咖啡店的角落坐下。

“喝點牛奶。”

時霧輕輕歎氣，要是個大男人在她麵前哭成這樣，她絕對理都不理轉身就走。

但麵前這位是個小姑娘，怎麼辦呢……“謝……謝謝。”

護士小姐抱著熱牛奶平複自己剛剛失控的情緒，隻是說話還有點抽噎。

“我……我就是替001大人不值。”

林若垂眸輕聲開口：“我就是個普通人，出生在邊境小鎮。

可是你知道嗎？

我們整個村都是001大人救下來的，村裡還有他的雕像。”

“嗯，這樣啊。”

時霧配合的點點頭，擺出一副采風時傾聽者的姿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