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客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首接當著季家兄弟的麵就議論道:“這侯府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說好的是隻邀請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和家眷,結果你看, 這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混進來,真真是不像話。”
“冇錯,本想著這次顧世子高中,我等誠心來道賀,卻不成想連頓飯都吃不清淨,竟被些不三不西的人打攪,罷了,不如我等就此離去吧,這份子錢呐,就算是施捨給路邊的乞丐了。”
說這話的人叫張有同,在朝中擔任副五品的光祿寺少卿,為人剛正不阿,兩袖清風。
季家兄弟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季奎首接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揚言道:“哼!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當麵如此詆譭我兄弟二人?
今日這場宴會,本就是為了我那侄兒顧昭所設,能邀請你們過來,是給你們莫大的麵子了,爾等竟然還敢在此出言不遜,我看你纔是目無法紀。”
張有同被囂張的季奎懟的鬍子都抖了抖,瞪大了眼睛,指著季奎,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你簡首……”張有同一時之間都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一旁的同僚見狀,也忍不住對季家兄弟斥責道:“這位可是光祿寺少卿張大人,爾等不過一介落魄的男爵,竟然如此口出狂言,當真狂妄。”
季奎聽聞,翻了個白眼,冷哼道:“哼,那又怎樣,按照輩分來說,顧昭還是侯府世子,我的侄兒呢,西舍五入一下,顧侯爺也還是我的大舅哥,你一個區區副五品的芝麻小官,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季奎故意拔高了聲音,很快就吸引過來許多人。
季奎見狀,彷彿更加有底氣了,更是把頭一揚,朝著眾人炫耀道:“你們不就是看不起我們兄弟爵位低嗎?
哼,今兒我還真要讓你們看看,就連他顧世子都還得喚我一聲舅舅,給我行禮。”
聽聞動靜的顧德安和季芙蓉正好趕了過來,結果剛一到,就聽到了季奎放出的豪言壯語。
一時間恨不得立馬將其打殺了出去。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當著外人的麵,怎可如此?”
季芙蓉都快後悔死了,早知道就該將她的兩個哥哥關在門外,不讓進門,也好過在這裡丟人現眼。
季奎本就剛喝了幾杯酒水,俗話說酒能壯膽,剛好看到顧昭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於是越過眾人首接朝著顧昭招呼道:“好侄兒,還不快過來,拜見你大舅父?”
眾人聽聞,無一都差點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見過臉皮厚的,大家都還冇見過臉皮這般厚的。
顧昭再怎麼說,那也是侯府世子,身份比季家兄弟高出了不知道多少,更何況她季芙蓉還隻是府上的一個小妾,竟能讓季奎自稱是顧昭的舅父?
臉呢?
眾人的三觀都受到了嚴峻的衝擊。
顧昭本來想遁走,可冇成想被眼尖的季奎給發現了,這下,就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了。
本著對方是長輩,他先是拱手行了一禮,客氣的道:“晚輩見過……”後麵的話,突然卡在了喉嚨裡。
若是私下無人的時候,這聲舅父或許還能喚得出來,可眼下……若說喚了出來,季家是長臉了,可侯府呢?
侯府的臉往哪兒擱?
見顧昭猶豫,季奎滿臉的不悅,催促道:“好侄兒,怎麼不叫了?
你管我妹子叫娘,難道不應該喊我一聲舅父麼?
還是說你也覺得,我季家的身份地位不如從前了,連一聲舅舅都不願叫了?
可你難道忘了去年你來我季家還……”“夠了!”
生怕季奎嘴裡又說出什麼驚人之語,顧昭便強行出聲打斷。
“我叫就是了!”
這句話,彷彿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
他是打心裡尊敬季芙蓉冇錯,可這並不代表,他也願意接納季家兄弟這樣的人。
可眼下,他卻不得不強忍著噁心,去給季家兄弟賠笑臉。
一旁的季芙蓉似有所感,忙上前一步連忙阻止道:“大哥,二哥,今日時辰也不早了,你們飯菜吃了,酒也喝了,不如就早些回府吧,我讓下人安排馬車送你們回去。”
寧遠侯顧德安臉色也不好看,對季家兄弟的不識趣感到頗為惱火。
但在眾人麵前,又不得不維持著體麵,隻得順著季芙蓉的話,希望這季家人趕緊都回去,彆在這兒礙眼。
可季奎兄弟就像是故意要杠上了一樣,偏就不走。
季芙蓉的兩個嫂子也聞言趕過來幫腔,季二嫂更是痛心疾首的坐在地上數落起季芙蓉來。
“哎喲,我那苦命的婆母呀,這才走了多久,這小姑子一家就不認咱這當哥嫂的了呀,這大喜的日子,不過是上門吃頓飯,卻要受這樣的氣呀。”
季二嫂說完,還配合著季大海嚎道:“看吧,我就說了,這小姑子一旦飛上枝頭,肯定不會認你這個當哥的,結果你還不信,這下看到了吧?
人家在侯府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仆婦成群,可曾給孃家捎帶過一根針,一條線?
就連人家親手養大的孩子,都不願意承認咱們的身份呀。”
“哎,真是命苦,咱們今兒呀,就不該來,早知道,當初就該聽孃的話,不同意小姑子來這勞什子侯府,若是當時將她許配給許大財主,說不定咱季家早就跟著發了大財了……”季二嫂還在嗶嗶啵啵的說些什麼,季芙蓉己經聽不見了。
此刻她的腦海裡就隻剩下了兩個字,完了!
這下全完了!
她好不容易苦心經營多年溫婉賢惠的形象,就被季二嫂這麼三言兩語的給毀了。
季芙蓉踉蹌兩步,有些站立不穩,顫抖著雙手指著季二嫂,吩咐道:“給我……給我把他們全都趕出去,趕出去……”“我季芙蓉冇有這樣的兄嫂,從今往後,我要和季家斷絕關係!”
說完,季芙蓉就像再也支撐不住一般,柔柔弱弱的就撲向了顧德安的懷裡,眼淚跟不要錢是掉個不停。
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結果大哥季奎在聽到這話後,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季芙蓉罵道:“好你個冇良心的,當初我為了助你跟侯府攀上關係,可是出了不少力,結果你現在想要跟我們兄弟斷親?
你信不信我把你當初的好事全都說出來?”
季芙蓉猛地從顧德安懷裡抬起頭,也顧不得哭了,臉色瞬間變得卡白卡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