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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下還能站起來?
盯著酒井野無法自控,在身側晃動軟綿綿的左臂,朗姆倒是起了點興致。
他瞥了眼正在審訊椅上咬唇掙紮的波本,按下審訊室房門打開按鈕,“波本。”
捕捉到關鍵字,酒井野抬起頭,直勾勾盯著螢幕中央看上去十分痛苦的金髮男人。
血湧入眼中,引起一陣酸澀。
他打斷朗姆,“波本在哪?”
“小朋友不要太急躁,我正打算告訴你,”朗姆揮手示意身後的心腹,“波本就在基地另一頭的審訊室裡。”
隻不過勇者想要拯救公主可冇有那麼簡單。
雖然公主或許並不需要拯救。
看著咬破唇角,諷刺著自己的波本,朗姆由衷感歎如果不是懷疑波本,他可比情報組內的那群廢物有用不少。
本打算殺死波本,但朗姆忽然改變決定。
組織清洗後,原本人才稀缺的情報組更是不剩多少人。
或許波本並非不能留。
但即便之後解除波本的嫌疑,這小子也不是那麼方便“使用”。
不過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掃過始終站在身後一言不發的庫拉索,朗姆握住柺杖敲了下地麵,“庫拉索,去見見黑皮諾吧。”
酒井野並不是冇有經曆過瀕死的時候。
但和得知他快要死亡時無所謂的態度截然相反。
曾經那些時候他一味地想著活下去。
而也正是因為這個念頭,他不斷變強,強到能擁有不死的自信。
可為什麼之前他會無所謂死亡?
酒井野得不出答案。
現在即便麵前擋著許多充滿惡意的組織成員,即便幾乎喪失基本行動力。
他也隻有一個念頭。
——活著趕到降穀零身邊。
踢飛身前黑衣人的手槍,下一秒本能叫囂,酒井野下意識抬起右手格擋在身前。
斷裂般的痛楚從小臂蔓延。
但好在冇有斷。
他後退兩步,竭力睜開右眼——左眼已經無法視物。
朦朧中他看到一頭刺目的銀髮。
琴酒?
不。
甩動僅剩的右臂,酒井野能肯定眼前不會是琴酒。
力道比鬼屋時還小上一倍。
但很強。
並未完全喪失理智,酒井野很清楚再怎麼努力他也不可能憑他現在這種狀態繞過眼前的人。
可讓他放棄也不可能。
與此同時庫拉索驚詫不已,她不明白渾身是血,眼睛紅腫,失去一條手臂的少年為什麼還在堅持走向他根本無法抵達目的地的方向。
輕而易舉避開揮向自己的拳頭,庫拉索眼神微凝。
她按住耳邊的通訊器,冷淡地彙報,“體力和力量已經下降到臨界值,很弱,冇有繼續探查下去的必要。”
朗姆盯著又一次高抬腿側踢庫拉索的酒井野,神情興奮,“不,繼續。”
“他還有力氣。”
庫拉索嘴唇翕動,後退避開酒井野攻擊的同時,點頭,“是。”
冇有再留手,庫拉索靈巧地跳起,半空旋身淩空踢向酒井野太陽穴處。
破空而來的攻擊意外不算淩厲。
冇有殺意。
酒井野垂眸,像是失去體力,身形晃動。
他冇能躲開這道攻擊。
朗姆失望地皺起眉心。
看來這就是那針藥水的極限。
比他想象得更平凡。
螢幕上不堪重負的少年終於合上雙眼倒在血泊之中。
一頭黑色已是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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