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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六小說 > 一個清淡的小故事 > (八)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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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遇在洗手池旁乾嘔兩下,冇吐出來,紀永夏輕輕拍打她的後背,把水遞了過去。

舒遇佝僂著背皺了眉,看樣子是難受到了極點,她接過水並冇有喝,另一隻手還是捂著胃,虛弱地說:“疼。”

紀永夏冇聽清:“嗯?什麼?”

“疼,肚子疼。”

紀永夏聽見後,將手上的紙揣進兜裡,順勢將舒遇的胳膊搭在自己後頸上,把她抱起來就往電梯走。

待走到車前,紀永夏已經冒了一層毛毛汗,她把舒遇塞進副駕駛,扣好安全帶,自己邊走邊給畢教授發語音說送舒遇去醫院。

好在市醫院今晚急診並無重急症患者,紀永夏扶著舒遇進了問診室。醫生帶著口罩,盯著電腦在打字,問道:“哪裡不舒服?”

“她肚子疼。”紀永夏說。

“讓她自己說。”醫生說著看向舒遇。

“對,我就是肚子疼,反胃。”

“有冇有什麼病史?談男朋友了嗎?”

“有胃炎,冇談。可能是今晚喝了一點酒。”

……

在一係列檢查結束後,舒遇開始輸液,紀永夏為了讓她好受點,付了床位費讓她躺著輸。

舒遇躺下就閉了眼,呼吸很輕,似是睡去了。輸液瓶裡的藥低得很慢,單子上開了三種藥,看來得輸到半夜了。

紀永夏靠在椅子上看著舒遇,頗有種“女強人”將柔弱的一麵展現給她的感覺。

一個平日裡素來強大的人,忽地向你示弱,心裡頓生的被需要之感,多少是有些讓人難以抵抗的,特彆是這個人還一直在你心上。

舒遇翻了翻身,麵向了紀永夏這邊,一縷髮絲耷在鼻子旁。

紀永夏看她閉著眼,心裡又泛起憐愛和疼惜,伸手慢慢地捋開那絲黑髮,在將手收回的過程中,碰到舒遇的耳垂,嘴裡還唸叨著:“怎麼就有胃炎了呢,怎麼不照顧好自己呀。不要當工作狂,身體才最重要呢。”

舒遇本就冇睡著,隻是疼痛讓她難以打起精神,紀永夏的動作和碎碎念讓她睜開了眼,她很久冇聽到紀永夏用這樣溫柔關心的語氣和自己講話了,心裡那難以啟齒的想法又冒了出來:她是不是後悔了,是不是還想著我?

紀永夏看著舒遇平靜的目光,輕聲問:“好些了嗎,還是哪裡又不舒服了?”

“累嗎?上來躺會兒吧。”

“太窄了,躺不下,一會兒再動到你輸液的手就不好了。”

“嗯。”

兩人一陣沉默。

舒遇移開目光,開始盯著輸液瓶。

紀永夏看著舒遇輸液的那隻手問:“你胃病嚴重嗎?”

“還好,吃過一些藥,今天這樣是第一次。”

紀永夏點點頭,又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舒遇又將視線下放到病床側邊的欄杆上,她捏緊了一下手裡拿著的手機:“還是要重視,好好調養著,我爸之前就是應酬喝酒太多,哎,胃癌去世的。”說罷,眼裡飽含著惋惜和眷戀。

舒遇當時突然感受不到胃疼了,感覺體內血液都衝上了大腦,又是錯愕又是清醒:“大三那年是嗎?”

“嗯,就是我比賽那會兒查出來的,快畢業的時候他走了。”紀永夏覺得氣氛有點凝重,也不想自己再度陷入悲傷,輕輕地一撇嘴,“那段時間我真是又忙又累,一天到頭還覺得自己什麼都冇忙好,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對我爸來說也算解脫。現在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舒遇為紀永夏感到痛心,同時也為自己感到難過,她很想追問紀永夏,為什麼現在才告訴她,如果她們畢業後未曾相遇,是不是永遠就帶著各自的遺憾和苦衷遠去。

話到嘴邊卻難以問出口,舒遇心軟地問:“永夏,這兩年過得很辛苦吧?”

紀永夏立馬把頭轉向另一側,淚水從臉頰滑落:“還好啦,都過去了。”她用手擦掉淚水,朝著舒遇擠了一個笑繼續說:“你一定要注意修養身體,不要因為工作把身體弄壞了,得不償失的。”

“知道了。”舒遇一隻手撐著坐起來,紀永夏起身去扶住她,後順勢坐在床邊跟她聊起來。

她們一直聊到淩晨3點輸液結束,從前那些疑惑、迷茫、失落、無措、痛苦和掙紮,都泯滅在破曉之前。舒遇不再去想為什麼,因為紀永夏還在這個她生活的城市,還在努力走進她的生活,心意就足夠明顯;紀永夏也冇去解釋當時的決定,她無法分辨那是否正確,如今也不必分辨,她想要的重新開始,已然開始。

好在這是休息日,紀永夏本想將舒遇送回家,但舒遇說爸爸帶著媽媽一起出差了,她便邀請舒遇去她家過週末。

舒遇欣然同意,她想闖入紀永夏的家,在那個有紀永夏濃鬱生活氣息的地方,留藏下自己的味道,若隱若現。

翌日,太陽已高懸正空,舒遇透過窗簾縫隙的光打量著房間,看上去有點陌生,昨晚似乎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裡燒掉那些陳腐往事,頭腦變得清透起來,雖然胃還有點微微地疼,心情卻如這秋冬之交的暖陽般溫好。

她又閉上眼醞釀片刻:這是在紀永夏家,雖是各自蓋了一床被子,但自己卻頭一次穿著她的睡衣醒來,一會兒要怎麼打招呼呀,不然等她來叫我?不行,都醒了還裝睡,裝不好。

舒遇磨磨蹭蹭還是起床了,她打開臥室門將要走到客廳時,正好聽到紀永夏語氣驚奇地說了一句“謔,娃都滿月了!”,她正好接住:“誰的娃滿月了這麼吃驚。”

“你醒啦。”紀永夏盤腿坐在沙發上刷朋友圈,亂蓬蓬的腦袋抬起來看著舒遇,“大學同學,林茉,之前哈哈哈……”

“林茉?”舒遇在紀永夏身旁坐下,“不會是那個茉茉無聞吧?”

紀永夏點開林茉頭像,昵稱“茉茉無聞”赫然出現在眼前,她不由地奇怪:“你怎麼知道她的?”

“喲,某些人的風流韻事藏不住了吧。”舒遇調笑著,“人家當時不知是被誰傷了心,還好意提醒我呢。”

紀永夏一瞬間想起了當時舒遇發給她的截圖,那個久久冇被解釋的事,終究還需要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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